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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阳月试策问(九)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三、《山房集》卷六
问:自昔失驭,盗据中原,其初为刘聪、石勒,其中为苻坚,又其后为元魏
方祖士雅在河南练兵积谷,欲取河北庾翼兄弟志在灭敌,违诏移镇,然勒、虎尚在,则皆徘徊而不敢进。
苻坚之盛,灭燕取邺,虽以桓温之强,不敢再谋关中
魏自朔幕而迁平城,至魏太武尽并北方。
宋文帝以二十年力谋河南,虽尝得滑台,下潼关,再举再衄,兵卒瓜步,元嘉之业衰焉。
其后魏孝文出而迁洛阳,制礼作乐,太和之政几于近雅,而兵威所加,已次汉沔,皆以其强也。
江左谋臣不敢北望。
然则外域之盛衰,岂非中国之强弱耶!
然勒卒而虎毙,北方士民降者以千数,朝野皆以为中原指期可复,此机会也。
褚裒气势不能进取,此不足责。
桓温伐秦,西至霸上,耆老垂泣喜见官军,而咫尺长安而不渡灞水,竟以退归,何耶?
苻坚折北而归,谢安欲乘苻氏倾败,开拓中原。
谢玄彭城刘牢之鄄城河南城堡次第归附,兖青司豫相继皆平,此机会也。
苻丕请降,慕容垂北遁,牢之已屯邺相城,大功垂成而卒以召还,又何耶?
苻坚破灭,姚苌遂据关中,国号大秦
姚兴继之,好事虚名而少实用。
姚泓继之,懦而乖争。
刘裕数道伐秦,执姚于渭桥,其功伟矣,已克长,竟舍而归,又何耶?
元魏之乱甚于、勒,其始分为东西,其后西魏宇文泰所篡而为周,东魏高澄所取而为北齐
周、齐相并亦涉数年,江南足有可乘之会,然梁武帝乘魏人之乱,用陈庆之元魏人颢还洛,凡五十七战,克三十二城,功非不俊,而卒不能有。
陈宣帝北齐之乱,用吴明彻一举尽复淮南,及再举而争徐、兖,则卒于丧师。
夫外国分裂未有如魏,而江左卒不能坐乘其弊,此无谋耶?
抑外国之盛衰无关于中国之强弱耶?
愿并言之。
池阳月试策问(一○)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三、《山房集》卷六
问:治天下若大器然。
器久不能用,则捍格而不胜。
为治亦然,弛而不张则弊坏而不举。
《易》十三卦之制作,随时之义大矣哉!
此圣人所以变则通,通则久,神而化之,使民宜之也。
尝窃怪汉四百年治体常屡易,自高帝文帝数十年间,历时虽未久,然国制抢攘,庶事草创,殆不容一切付之因循者。
文帝乃谢绝改制度、易服色、修礼乐之请,谦逊退托,惟高帝之法是循。
揆以大《易》之训,谓之不知变可也。
然风移俗易,吏久其官,民乐其业,蓄积增,风俗厚,断狱少,比肩成康,何哉?
武帝承统,乃曰汉家庶事草创,加以四裔侵陵,不变更制度则后世无法,亦庶几合乎随时之义矣。
然表章六经,畴咨俊茂,兴太学,改正朔,作诗乐,号令文章有三代风,而海内至于虚耗者,何哉?
文帝因陋守旧而基祚以固,武帝变法易令而天下骚然,是天下之事未易以求维新之功明矣。
汉宣帝与天下厉精求治,反足以致中兴之功,汉章帝专于遵奉建武制度,而自此以后治体反愔愔入于衰陋,何耶?
武帝失于纷更固矣,而仲舒反劝之以更化,宣帝既收更化之功矣,而魏相反劝以行祖宗故事,又何耶?
恭惟主上临御九有,利泽洋溢,年馀二纪,自奋发乾刚,诛锄权强,大化更新,于今七年。
昔者盗贼充斥,今桴鼓稀鸣矣。
昔者楮币折阅,今物货衡平矣。
昔者水旱相仍,今年谷屡登矣。
通变不倦,算计见效昭昭矣。
比者议臣之请犹有忧治世而危明主为不已之虑者,盖畏天则欲谨星文阴沴之变,法祖则欲杜倖门诪张之隙,爱民则欲察长吏奉行之不虔。
非特此也,吏治则欲复臧否廉吏所知之科,禁荐举私书嘱托之弊,士风则忧其奢侈谄慢心术趋向之邪杂,取士则虑其假手鬻举漕监牒试之冒滥,文弊则欲崇词赋经义之体式,以至钱币则严法禁以革沿海铜镪之漏泄,通上供以致七闽楮券之流通,外治未修则饬统帅以择将,边方乏守则破资格以用人。
凡此数端皆良法美意,足以开太平而强国势者。
伊欲天心格,民情悦,祖烈有光,吏治士风一变为醇厚笃实之俗,取士及文尽革其欺伪浮靡之习,货币常通,将略辈出,人材作兴,不知何道而可?
恭挽德宗景皇帝李商隐昭肃皇帝挽诗韵 其一 清末至民国 · 陈曾寿
五言律诗 押文韵
恭默殷高后,开明魏孝文
殷忧从没世,多难启吾君。
待蓄三年艾,旋停八表云。
茹哀占复始,傥见鼎来汾。
及第(一 绍兴十二年 南宋 · 陈诚之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七六、《永乐大典》卷一四一三一
枫宸射策,仰酬乐只之诚;
陛第同,叨中袖然之选。
祗膺涣大,深切兢惭。
窃以圣世搜贤,非止奉行于故事;
儒冠奏艺,岂徒崇尚于虚文。
欲其明于道而达于时,是以考其言而求其效。
自成周取士之法坏,至西汉取人之路多。
寖更魏晋之空疏,荐历隋唐之绮靡。
士风浇薄而操守无法,道术缺裂而议论不公。
又况经术之弊,至于乖异而尚专门;
辞章之失,至于雕篆而暗大体。
虽人材之盛,号出于流辈
而科目所得,何补于国家。
追还上代之纯风,允属中兴之华旦。
皇家投戈讲艺,归马修文,详延四海之时髦,荐讲三千之里选。
讲王体而持国论,虽式资钧轴之臣;
下明诏而发德音,犹博访草莱之士。
秉谦冲而在御,发清问以临庭。
俯收药石之言,尽捐鞶帨之说。
毋甚高论,汉文所以命张释之
莫取虚名,卢敏所以告魏文帝
兹实大公至正之选,宜得绝类离伦之人。
自非洞识时宜,详达国体,如仲舒好古,平昔所蕴者尽发于三篇,如姚崇自知,始终所行者不外于十事,则何以上副宸旨,下当众心?
如某者本匪过人,行惟修己,轨躅圣贤之训,箕裘诗礼之家。
少成慕曾省之三,壮识愧渊知之十。
岁升黉馆,分经旧占于无双;
试乡闱,较赋复居于第一。
然而发辞未广,困踬尤多。
意增益不能而先拂其所为,故黾勉不及而犹恐其或失。
幸随凤诏,忝预鹗书,勉陪济济之俊躔,俄扫堂堂之中阵。
十陪增价,喜逢伯乐之知;
一鸣惊人,顿耸齐庭之听。
退惟虚冒,实有夤缘。
兹盖伏遇某官间世硕儒,斯民先觉,当吾道不传之任,振斯文久坠之馀。
谓学者狃于见闻,竞肆异同之论;
以公道正其取与,用敦教化之原。
既严选以待真才,又兼收而无弃善,遂令孱琐,亦预品题。
某敢不益励操修,磷全业履,动警维鹈之诮,勉全制锦之能。
渗漉恩生,上答飞龙之造;
帡幪庇厚,永怀栖燕之安。
至此以还,未知所措。
鼎建二仙庙记大观元年 北宋 · 苟显忠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二○
神仙渺冥之说,远在青霄以外,不可以形求也,以形求者,则自后代之设像始也。
世传二仙唐时陵川乐氏二女,母始娠,感神光而生,继母□遇之,酷冬月单衣见胫,责□□号于野,泣血渍土,产苦□,赤叶班如,持以奉母,虐愈甚,移家壸关紫团山,使拾麦田遗穗,无所得,呼天以诉,黄龙□从空下,御之以升。
代有灵迹。
国朝崇宁壬午,王师讨西夏乏饷,二女显化饭军,赐号冲惠、冲淑真人,敕有司所在立庙,岁时奉祀
泽地与陵川错壤,父老咸欲以时盼飨,因其地僻路歧,瞻礼无由,公议建立行祠。
与招贤馆众谋佥同,卜地于馆之头村西北高冈左侧。
四远眺望,东有女娲圣窟,西有垂棘玉洞,南为凤凰山惠远公掷笔之台,北有龙门峡魏孝文□□□地,山环水绕,允为此方胜境。
遂选匠庀材。
雷动云集,经之营之,不日而成巨观。
复绘壁以彩,绣像为金,宝珞庄严,入庙者凛然生敬。
嗣是隆其禋祀,用以仰借灵庥,俾雨旸时若,年岁丰登,罔有疫灾。
《礼》曰:「有功德于民则祀之」。
此仙之功德。
上既有以济夫国,下复有以庇于民也。
余窃谓仙以人为凭依,人倚仙为福佑,所贵顺时报享,不疏不数,则与礼有合矣。
庙成之日,众以记见委,辞不获已,自愧琐才,聊叙其仙之本,时大观丁亥也。
按:《凤台县志》卷一三,乾隆刻本。
后魏洛州刺史侍中太师昌黎冯王新庙碑 唐 · 冯元德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四
王讳熙。
字晋国
冀州长乐人也。
伯祖讳跋。
建国北燕
传位于昭成皇帝讳宏
即王之烈祖也。
魏太武帝北燕
徙其家属于代。
王以者子孙。
遂交婚于室。
魏文成帝纳王妹为后。
文明太后是也。
王尚博陵长公主
以敦慎博爱
历事三朝。
累拜冠军将军侍中中书监傅太师之任。
进爵昌黎王
魏孝文帝即位
前后取王三女。
其二为后。
一为昭仪
文明太后临朝。
王以师傅之重。
宠极禁壸。
内不自安。
求外任为洛州刺史
侍中太师如故。
洛阳永嘉大乱之后。
宫寺毁废。
王为政仁恕
而酷信释教。
凡出俸禄。
于诸州镇建佛图精舍。
合七十二处。
今之庙地。
旧建北邙寺。
乃其一也。
今佛图基址尚存。
其寺碑文。
中书侍郎元寿所制。
孝文每登寺读碑。
嘉叹不已。
后徵归代。
遇疾而薨。
属迁居洛京
遽诏有司为办丧事。
公主先薨。
命开其墓。
并二柩俱向伊洛。
皇太子赴代迎吊。
将葬。
赠假黄钺侍中督十州诸军事大司马太尉冀州刺史
加黄屋左纛。
备九锡。
前后羽葆鼓吹。
有司谥曰武
孝文为撰志铭。
缞服亲临墓所。
以前魏书备载其事。
但不言封树之处。
及庙立之由。
庙与墓当不相远也。
其庙岂州人思王之德。
众所建乎。
不然。
沙门所置也。
至今为洛北之望祀。
年代䆮远。
虽牲牢日享。
而室壁陊隤。
大中六年六月
之豪族孟州长史焦宗美。
特舍家财。
大新厥宇。
兵卫俨列。
庙貌益崇。
愚别墅寄温谷川。
东走十里。
直王之庙。
每见远近里社。
坎鼓啾管以趋之。
及问王之名位爵邑。
皆失其传。
乃乘暇谒拜。
碑版堙灭。
莫识何从。
退寻家谍。
考于魏史。
是知即愚之十二代祖也。
伏念甘棠勿剪。
邵德实思。
若非绩化深洽民心。
即何能五百年之后。
而血祀不绝乎。
恐盛烈沉懿。
无复彰明
不敢多文。
遂斲石重纪。
考课论 北宋 · 侯溥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三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三
喜于闻誉而不喜于闻过,天下之通情也。
有人焉,不肖而立于此,诚告之曰:「甚矣,汝之不肖也!
盍免勖蒙陋以自进于道乎」?
其人必不知它人之为诲益也,是将愤颜怒发而大言以诟骂。
此无它,人之情不喜于闻过者也。
试告之曰:「何子之才明而流辈之莫予君也」?
其人必不知它人之为妄谀也,是将和颜怿辞而深谢之也。
此无它,人之情喜于闻誉者也。
不肖之人犹不喜于闻过而喜于闻誉,而况以向进之士而怀好胜之心者乎?
考课者,所以覈人之功过也。
人莫不喜功而恶过,则所喜者将凿空而书之,所恶者将设奇而匿之。
是故考课之法明,则功不虚,过不隐,而大公立矣。
臣伏见本朝著令,考选人于铨,考常参官、京官于审官院,考供奉而下于三班院,独转运提刑职司未有以考之。
是以治平初考课院,以考职司之功状。
于以见圣心求治,任人精至也。
夫考课之法,盖媮安茍简者之所不喜也。
而贪墨残忍之吏,视考课如仇雠。
使州县之职有媮安茍简、贪墨残忍,而力薄与寡,莫为之先,是将因考课而黜罚也。
其力之厚,其□之众,则州县安肯暴其实邪!
媮安茍简将化而为和平之政矣,贪墨残忍将化而为严能之政矣。
且夫媮安茍简、贪墨残忍皆出于下僚则可也,其或出于上官,则州县下僚安敢暴其实邪?
有亮直之士暴其实而书之,非独愤颜怒发诟骂而已矣,又将贻它日之患,而天下之人将指为狂躁之人。
则夫上官之课,必下于属官,而属官下于有司,犹未为皆得尔。
此考课之法所宜求其当也。
不求其当,则功过之实将不得而知也。
昔者唐虞三考黜陟,有其文而不知所以为课之法也。
以理推之,建官惟百,则其法盖亦简易矣。
《周官》太宰三岁大计而诛赏群吏,亦徒有其文而不著其所以大计之法。
自唐迄周,更七圣人,而其法无传,意者随时而简易乎?
京、房、刘、邵之法,烦辟甚矣,非当今之所可行也。
魏孝文大和之举,其有意于近古乎?
盖公卿之功过,以己耳目之所常得而为之陟降也者。
夫外考之官,则臣以谓杜预黜陟之课,唐室考功之法皆可择而从之。
唐制,应考之官,皆具录一年功过行能,本司及本州长官集众对读,议其优劣,为九等。
亦曰委任达官,各考所统之官。
此其可行者也。
京师职司职司考州郡,州郡各考其属官,而严其失实之罚,则考课之法明而功不虚、过不隐矣。
唐之四善可用也,而二十七最不可用也。
何则?
德义、清慎、公平、恪勤,此百官之所同而可勉使至者也,而二十七最则各以其所职之长而定之,且天下之事非止于二十七涂而已尔。
今之所谓示正、都水、转运,三者皆周官之所有,而最法之所不及也,所谓宽恤巡检者,皆唐最之所不能包也。
如此之类,不可□指,故曰二十七最不可用也。
法之可废者,如音律克谐、不失节奏为乐官之,殊可怪也。
夫郑卫之音与雅正之音,发于声,比于律,皆克谐者也,皆不失节奏者也,安得以为乎?
必得如夔之不相夺伦,然后谓之谐,则不知乐官之如夔者为谁氏也。
故曰二十七最不可用也。
今之考课,各视其所职而考其干济,斯得之矣。
而所难知者,中常之人,无有功过,或虽有过而无有显状者尔。
天禧初,真庙谓宰臣曰:「京朝官,有旷弛不治,众所共知,而无显过者,考课之际,弟以久次迁擢,非沮劝之道也,宜志之」。
此尤当今考课之所病也。
然□是者,行之以权可也。
夫百官之才,宰相固知之矣。
知之之明,而后建白于人君,人君从而察之,见可黜为,然后黜之宜矣。
然不可委其权于外,如使廉按守尉之人皆得以言夫无显过者,则爱憎之心将乘是而发矣,可不慎乎。
萧衍义阳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五、江东十鉴
臣闻夷狄之所以据有中原者,非其自为之也,皆中原之人诲之。
石勒者,张宾也;
苻坚者,王猛也;
诲魏太武者,崔浩也;
魏孝文者,王肃也。
石勒之欲据襄汉,则张宾止之;
苻坚之欲攻晋室,则王猛止之;
太武之欲袭刘裕,则崔浩止之。
夫数人者,其一时谋机,了无遗策,而于江东之固,俱不敢轻议,独惟王肃一见孝文于邺,首陈伐齐之计,孝文促席移景,不觉其疲,于是图南之规转锐,而王肃、刘昶,遂举数十万之众以向义阳
盖齐人王奂之子,而昶则江南刘宋之后也。
肃之入魏,盖为父复雠;
而昶之入魏,则为国雠。
孝文于此,既以王肃将兵,而又以刘昶益之,盖将以助其忿,而成其必报之雠,其谋深矣。
齐之群帅,疑若不足以禦其锋者,而萧衍扬旗一鼓,遽至于、昶奔遁,流血绛野,则是江东之奇才良策,固自不乏。
萧齐者,初不必锁长江而自守,以久拓跋氏之强。
然魏兵才退,而齐人亦遂解严。
此其故何也?
盖齐之群帅,其设奇制变者,独萧衍一人,而其他如王广之辈,例皆畏懦闇弱,不足与共摧大敌。
、昶巾箱中所藏之敕,亦但曰:「若得萧衍,则江东吾有」。
以此而观,则广之不能胜以攻魏者,为将不武故也。
魏孝文之谋齐,非一旦日也。
粤自邢峦一战既归之后,躬造河桥,亲选步骑,将欲并吞江南,而定都于洛阳,一旦欲自举兵,燕代诸将,稽颡戎马之前,以止其行。
已而因王肃之谋,然后决迁都之议。
征南之师,而其国中之六宫,文武从官家属,悉迁之于洛阳
然中国圣贤之宅,非丑夷猘子之所宜据,是以其时老酋宿将,皆不乐是迁,虽至亲骨肉之间,如其子恂者,亦且苦河南之热,而潜遁于北。
则是孝文以独夫之身,而旅寄于中国焉耳。
虽则王肃、崔光从而和之,而贵戚旧臣,相与忿疾。
孝文者,方且今日易北人之姓,明日禁北俗之语,又明日禁北俗之代还,故子恂内逆,而穆秦外叛,则其衅盖可知矣。
当此之时,轻捐数十万金而遣一二辨士,掉舌以行反间之计,使其侯王将相内自相图,然后厉兵秣马,乘间而疾攻之,则一举可以剿除,而匹马不还于阴山之北矣。
奈何齐之君臣虑不及此!
独一萧衍,其智差可以办事,而一时诸将畏懦不武,又莫肯共为大举深入之计,致使其密谋奇术,特用之于义阳一战之间。
观其屯下梁之城,塞凿岘之险,守雉脚之路,据贤首之山,以通西关,以临贼垒,此奇策也。
以此之策,三方犄角而出奇不意,则破贼必矣,而犹未敢轻用也。
两军既接,而坚壁以拒王肃,一鼓既退,而遗书以疑刘昶
使夫二人者,猜隙已成,而后扬鞭搏胜,此则先用间而后用奇,固非王广之辈所得而知也。
夫魏人以阴山数十万之步骑,而聚攻三关,非用奇而绕其后,则何以禦其强?
王肃、刘俱有复仇之深忿,而同舟共济,非用间以散其谋,则何以当其锐?
先之以间,而继之以奇,其机谋盖妙天下矣。
向使推是计以内间于燕代之旧臣,俾仇敌之兵,盖可以进屠丑类而清河洛,何止于流血绛野,单马遁去也哉!
呜呼!
拓跋氏世居北荒,远于诸夏。
逮至明元之世,以云、代苦饥,将谋徙,而崔浩之徒极言其不可,于是复归阴山,而时出以挠中原。
宋齐之君臣,盖尝深患之,而不能径探其巢穴,则以其远故也。
乃今徙都河南,据非所宜,欲自送死,而一时权臣又且不相为谋,则其危亡之衅端自可见。
而齐人隔在江外,拱手而莫之发,致使拓跋之遗种徜徉于中原,而盗吾先世之诗书礼乐,以文其固陋,以洗其腥秽,而齐若无所知闻者。
岂以为无预吾事,而恝然忘之哉?
夫齐自高祖与魏一战,而大江南北两朝遂讲和好,玉帛相往来,贺庆相遗问者,往往一岁之间而于再于三。
间尝屈指数之,自永明元年延兴元年,魏人来聘于齐者凡九,自刘缵至于刘齐之所聘于魏者凡八。
循其迹而观之,疑若情好款密,必不以一矢相加遗;
邢峦一归之后,遽起南征之师,则虏人之诡诈百出,岂可以一退之故置而不问?
齐之所以不暇大举以攻魏者,抑有由也。
明帝之所以继统承业,非有贤明仁孝之声闻于天下,其视揖逊相受者惭德多矣。
而其见之行事者,又不能推赤心以置人腹中,徒欲多为杀伐,以去其不附己者。
观其永泰之诛,典签之祸,高、武、文、惠之诸子,死于兵者殆尽,而高、武任事之臣,如曹武,如王钦则,如陈显达,则又怀不自安,日惧诛戮,其间以癃老退黜而免者,仅无一二。
君臣之间,惴惴然常有更相疑忌之意,故虽强寇迫境,而一时诸将莫不观望进退。
独惟萧衍一军奋戈以直前,而王广之徒拥众徘徊,竟莫一助。
此虽则诸将闇懦不武之罪,亦帝之平日疑忌,有以致之云耳。
倘使明帝于授受之际,一出于正,而即位之初,又能敦叙宗室之懿亲,以茂其本支,收召先朝之耆老,以为之心腹,则其国已具胜势,将见宗族协谋,将相效力,以扫除滔天之寇,而敌人之衅,不容坐视而不进。
惜乎其国之本已先自拔,而不暇鸣鼓以攻之,徒使萧衍之奇兵,才一见于义阳之战,而旋即班师。
可胜惜哉!
世之觇国者,知齐人之所以不振,则知今日之所以必胜矣,惟上之人亟图之。
陈庆之洛阳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五、江东十鉴
臣闻梁武帝江东四十八年,而敌国凡更八主。
以其在江东四十八年之久,则宜其有馀力,可以举中原;
以敌国之凡更八主,则宜其有外衅,可以灭群丑。
然命将出师,时出以挑魏,而终不能一举武以践中原之土。
此其故何也?
之暗于机会,而重于失洛阳之役故也。
庆之之入洛也,正当魏孝庄矫立之际,尔朱荣提兵内向之初,中原扰乱,自相屠戮,庆之卫送元颢还北,而兵锋所向,无不摧破,自铚县以至洛阳,恢复三十二城,四十七战皆克,由是荣党奉头鼠窜,而魏孝庄卧不安席,乘此之会,盖可以潴洛阳之庙社,复中原之衣冠,而使自东晋以来夷狄乱华之祸一洗而空之,而武帝莫之为也。
武帝之重于用兵耶,则西开牂柯南平狸洞,固尝旷岁累月,以事南蛮,兵革未尝息也。
武帝之惮于劳人耶,则南越浮山,北抵巉石,固尝用二十万众以筑淮堰,而力役未尝止也。
武帝之不贪土地耶,则函谷以东,瑕丘以西,固尝受河南之地,以纳叛臣,而土地未尝弃也。
而独于洛阳之役,则一切委之于元颢而莫之问,庆之之在洛阳,独以七千之兵,抗尔朱荣十倍之众,形单势弱,愿请益兵,而乃纳元颢之间,遽寝而不报,此何为也耶?
机会如此,胜捷如此,而不知席此之势,以定中原,卒使孝庄、尔朱再陷河洛,已而高欢则挟魏孝静以据河北宇文泰则诱孝文以入关中元魏迭更八主,分为东西,而武帝之在江东,犹自若也。
之所以保护江东,固为善矣,而神州赤县,甘委而为犬羊之聚落,其谓何哉?
且辽海沙漠,隔限中外,而刘、石、苻、姚、慕容、拓跋之徒,倔强奋兴,迭据中土,其后世子孙,不兵则酖,例皆不得其死。
逮夫尔朱荣河阴之祸,则益又昭然。
当是之时,凡元氏之亲王骨肉,以及当时朝士,一旦悉死于干戈之下,意者犬羊之类,不当冒处于中华,而中华之人,亦当不污丑夷之官爵。
是以天地之意,假手尔朱,而赐之刀锯以剿除之也。
尔朱荣之奉孝庄,以夷狄攻夷狄,其残暴之性,与元氏一律,中华之人,其不安于尔朱者,犹之元氏也。
武帝所以乘其乖乱之隙,命庆之北伐,而因以元颢还北主魏。
武帝于此,命之北伐则是也,而使之卫送元颢主魏则非也。
昔者当秦之衰,豪杰并起,争奉六国之后;
新室之败,群盗并起,争奉刘氏之后。
盖以益言之,则六国刘氏之后,所当再立于中原也,若元氏也,乃阴山之狄,拓跋氏之种,岂意当再立于中原也耶?
武帝扬兵以讨尔朱,而以元颢主魏,甚亦其失也。
之意,岂亦欲如秦之送重耳于晋,晋之送蒯瞆以归卫,而责其后报耶?
向使武帝庆之之胜,传檄天下,因尔朱残虐之祸,而斥夷狄不当窃据于中原,继而大兴江东之众,以进屯洛阳,则举三齐以遥应者,庆岂但邢杲而已。
岂意庆之之出,专为元颢之复国,而初未尝为恢复中原之谋。
元颢败后,尚以江左之兵三送元氏而为魏主,则是武帝之惑,盖终身不解也。
尔朱荣、尔朱兆,与夫高欢,宇文泰之徒,各奉元氏,以分据河洛,中原扰扰,莫适为主,此固可以举江东之师,进图混一,而武帝奉元氏之后以还之,则是借寇兵而资盗粮,其去尔朱之徒,盖无机矣。
呜呼!
武帝之聪明文雅,江左称贤,自应渡江而北,出为中华之主,以救斯民涂炭之祸。
之在当时,非惟不能剪夷狄之类,以主中华,而乃率中华之人,以奉夷狄,何倒行逆施,以至于此极?
抑尝观之,陈庆之之师入洛阳,是岁大通元年于是岁初尚佛法,释御服,披法衣,以身为祷。
武帝至是,盖为佛法之牵制,朝夕从之,何暇有意于中原哉!
是以元年六月庆之京师魏孝庄出居河北,而方在建康设救苦斋。
八月尔朱荣向洛,攻杀元颢,而方在建康设无遮会。
三年,尔朱兆废晔,奉节闵为,而方在建康说《般若经》。
逮至大同元年,东西两魏相攻,南师大举北伐,此宜可以进乘两国之毙矣,而遂下诏班师,因与东魏讲和。
自是之后,纵意事佛,凡三度舍身,而强寇陆梁,竟莫之问。
以此而观,武帝之在江东,事佛则力,而征伐则不力;
说经则暇,而辟土地则不暇。
此其所以享国虽长,而规模浅狭也。
吴明彻淮南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五、江东十鉴
臣闻国于江东者,强则守河,其次则守淮,又其次则守江。
长江之境,自西陵至于江都,凡五千七百里。
荆楚者,长江之上流也;
巴蜀者,荆楚之上流也。
限江而守者,当以上流为重。
盖自萧梁之乱,巴蜀先陷于西魏
世祖之立江陵又分于萧察,则江左上流,已非陈有矣。
而又自江而北,尽入高齐,自岭以南,举归萧勃,建立弱小,而割据分起,固驱除无从也。
陈宣帝以英武之资,承二祖之烈,断然辟朝廷之异论,而奋武以攻齐。
吴明彻之师一出,而缘江列戍,望风归附。
寿阳之战,一举而生擒王琳,致使皮景和数十万之众畏威奔遁,而淮南之地再为陈有。
江东之弱,以虎视高齐,实自寿阳之役始。
当此之时,齐政荒乱,政由群小。
寿阳既陷,而齐之君臣酣乐自如,且谓假使尽失黄河以南,犹可作一龟兹国,则长驱席胜,以取乱侮亡者,其机会似不可失也。
吴明彻寿阳策命之后,遽振旅凯还建康,已而总师再出,才取彭城而止,则是举千钧之弩,特为鼷鼠发机耳。
迨夫周既并齐地,而明彻始进兵以争徐、兖,不亦晚乎?
呜呼!
陈之取齐,不取之于不肖子荒淫之时,而欲强取于强有力者既得之后,甚矣其不知量也!
宇文泰自高欢启难之初,躬以兵卫,诱孝文以入关,既而阴怀异图,以造周之业,盘据于四关之内盖已数世,而巴蜀江陵又相继以附于,则后周之势愈强,而荆楚之西门殆不可以骤攻。
为陈之计者,莫若东从海、密以举山东,既得山东,则其力自可以敌
长江之上流,既与周人共之,而周、陈之势两强相衡,未知其孰胜也。
奈何寿阳之役,克复淮南,其在陈人可以进图山东之势,并力而攻之,取齐易矣,而陈人莫之行。
建五年,吴明彻已破齐军,进至吕梁,而又四年,则彷徨于吕梁之间,未尝顷步进也。
逮至周人汾晋之捷,山东河北之地尽入于周,而东西二秦,遂合为一,则周有馀力,雌雄判矣。
而陈人方且起淮南之师,崛强以争徐兖。
吕梁之战,仅得一胜,而王轨大军已入淮口,至使明彻之军进退无助,反遇周人厚集之阵,摧于不支。
以此而观,则汾晋举齐之后,陈人之出而与周角,是乃趣人之战而犒之兵耳。
曷若移敌国之兵,而先发以取齐?
全齐既举,则周人且逡巡以退避,而何敢出争于徐兖之间?
惟其智谋不广,进取不力,虽履可乘之会,乃抚其机而不发。
此其所以坐困于周,而归守江东也。
亦尝观周人取齐之迹乎?
方齐政之荒乱,周人觇知之,遂谋北伐,自越王盛以至丘崇,凡六总管俱出,自齐王宪以至宇文盛,凡九道分攻。
初举全师直指河阴,犹以为抚其背而未扼其喉也,则遽回军以指临青。
周高祖则又亲屯汾曲以督之。
既而军大溃,诸将谋抚师,而高祖勃然作色,进而入并,又进而入邺,又进而降齐主于青州
盖自以下,其进图中原者,亦尝有如是之举乎?
故尝谓江左之建国,吴、晋、宋、齐、梁、陈,是不一轨,而师之迭出,终不能恢复中原者,其失有五:庙谟不先定,王师不大举,乘舆不亲征,诸将不分攻,胜兵不勇进。
观其拜表辄行者,朝论初不之许;
请问筹策者,谋主一无所言,又安有先议抚背扼喉,如周之高祖者乎?
讨孽胡之暴者,铠仗才给三千;
抗佛狸之强者,精卒不踰五万,又安有六总管之师,同时并出,如周之者乎?
晋元帝琅邪一入江东,而终身不肯渡江;
宋武帝关中一归建康,而其后不复再举。
虽英才如吴之大皇,而攻城略地,不出襄阳合肥
立志如宋文帝,而亦未尝亲驾戎辂,一指于河南也。
又安有如周之高祖,亲屯汾曲,以督诸军者乎?
近攻之兵,出襄阳即不出寿春,出寿春即不出广陵
远攻之兵,入灞上则不入金墉,入金墉则不入广固。
谯城洛阳之师,进无旁助;
灞上、枋头之军,退无后距;
又安有步骑兼用,九道分攻,如周之胜者乎?
赤壁之役,至荆州而遽止;
河南之役,守南岸而不进。
虽大捷如淝水之战,而不力进以举燕、秦;
深入如关中之胜,而不少留以图魏、,又安有如周之席胜,入并入邺,而又追逐于广固,以降主者乎?
呜呼!
使江左六朝有一时君大举以图中原,如周人之所以攻,则夷狄必不至蔓延于天下,以至于隋,而后能荡平之也。
知此,则知六朝之所以不能遂复中原者,夫岂江东之罪也哉!
大暮赋 西晋 · 陆机
 出处:全晋文
夫死生是失得之大者,故乐莫甚焉,哀莫深焉,使死而有知乎,安知其不如生?如遂无知邪,又何生之足恋!故极言其哀,而终之以达,庶以开夫近俗云。
夫何天地之辽阔,而人生之不久长。
日引月而并陨,时惟岁而俱丧?
谅壮岁之挥霍,岂人生之可量!
知自壮而得老,体自老而得亡。
观细木而闷迟,睹洪槚而念槥。
顾黄垆之沓沓,悲下泉乎翳翳。
挫千乘犹一毫,当何数乎智惠?
徒假颜于须臾,指夕景而为誓,忽呼吸而不振,奄神徂而形弊。
顾万物而遗恨,收百虑而长逝。
于是六亲云起,姻族如林。
争涂掩泪,望门举音。
敷幄席以悠想,陈备物而虞灵。
仰廖廓而无见。
俯寂寞而无声。
殽饛饛其不毁,酒湛湛而每盈。
屯送客于山足,伏埏道而哭之。
扃幽户以大毕,溯玄阙而长辞。
归无涂兮往不反,年弥去兮逝弥远。
弥远兮日隔,无涂兮曷因。
庭树兮叶落,墓草兮根陈(《艺文类聚》三十四。《初学记》十四,又略见《魏志·文帝纪》注,《御览》五百五十一。)
播芳尘之馥馥(《文选》谢朓八公山诗》注。)
史断二 其四 朱虚侯欲立齐王为帝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六、《太仓稊米集》卷六五
诸吕之祸,刘氏之危甚于垒卵。
当是之时,首倡大义以扶奖王室者,刘章也。
及绐产、禄而夺之权,虽其势去已若孤豚,然犹未成禽也。
当是之时,首诛元恶以成一时之功者,亦也。
以谋言之为先,以功言之为大,则其报之宜如何哉?
然余于犹不能无恨焉,以其意在齐王也。
初,使齐王举而西,因欲立以为帝,是教其兄使叛也。
齐王魏勃召平,为书以告诸侯王,反状既明,幸而禄、产死,京师平,内畏平、勃,外恃灌婴,其计遂寝。
不者,祸将酷于吕氏矣。
议者以谓「章欲使齐王举兵入援关中」,而不知其反也。
曰:代王于高皇帝为子,齐王高皇帝为孙,以尊卑之分则代王当立。
王仁贤闻于天下,齐王之善未有所称也,以贤不肖则代王亦立。
王母家薄氏皆君子长者,齐王母家驷氏皆虎而冠。
汉方以吕氏为戒,而复使驷氏得昌,是益其暴耳,以母氏之善恶则代王亦立。
然则何为舍代王而欲立其兄乎?
此余于所以不能无恨也。
将相叶谋以公天下为心,卒迎代王而共立之,则汉之安危殆未可知。
夫以孝文孝恭逊出于天性,岂不知吕氏之祸者章之功为大,以齐王之故而犹有憾焉,何示天下之不广耶?
初,大臣与约,事成尽以赵地王章,尽以梁地王其弟兴居。
孝文既立,遂黜其功。
自以失职,岁馀忧死,而兴居亦举兵以反。
呜呼,汉所以报章者亦云薄哉!
史断二 其五 魏主遇旱辍食三日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六、《太仓稊米集》卷六五
魏孝文以岁旱祷雨,至辍食三日。
群臣告以雨既沾足,请帝复膳如初,犹欲遣使视之然后肯食,且云:「如其不然,何以生为」?
闻者以谓贤主忧民如此,是大不然。
成汤遭七年之旱,尝以六事自责,周宣王遇灾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未闻其三日不食也。
盖阴阳闭纵之论,暴巫徙市之术,皆后儒自为之说,非古帝王修人事以应天变之道也。
由是知决久冤之狱,烹言利之臣而天乃大雨,皆人事尽而天意得,自然之符也。
魏主不知出此,乃欲不食以自毙,使变而可禳犹非其道,不然是当践其必死之言也。
为之臣者又不知以古圣贤之道告之,徒诳以既雨而已,其为不忠莫此之甚,一举而君臣之道两失。
呜呼,陋矣哉!
疏寮高处州论激字 南宋 · 释居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三、《北涧集》卷六
疏寮论《选》诗用「激」字。
江淹「曲棂激鲜飙,石室有幽响」,待下句然后精神,已袭魏文帝「流飙激棂轩」。
未若陆云「通波激枉渚」,一句中「激」字便警策;
卢谌「中原厉迅飙」,「厉」字有感寓之思。
曹植「清池激长流」,殆不若刘桢「曲池扬素波」,则「扬」字有风致。
潘岳白水过庭激」,又在青山外矣。
余取陆云「激」字,卢谌「厉」字,刘桢「扬」字。
求追论勋封表景明二年 北魏 · 源怀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十七
昔世祖升遐,南安在位,出拜东庙,为贼臣宗爱所弑。
高宗避难,龙潜苑中,宗爱异图,神位未定。
臣亡父先臣贺与长孙渴侯、陆丽等表迎高宗,纂徽宝命。
丽以扶负圣躬,亲所见识,蒙授抚军大将军司徒公、平原王
兴安二年,追论定策之勋,进先臣爵西平王
皇兴季年,显祖将传大位于京兆王
先臣时都督诸将,屯于武川,被徵诣京,特见顾问。
先臣固执不可,显祖久乃许之,遂命先臣持节授皇帝玺绶于高祖
至太和十六年,丽息睿状秘书,称其亡父与先臣援立高宗,朝廷追录,封睿钜鹿郡开国公
臣时丁艰草土,不容及例。
至二十年,除臣雍州刺史,临发奉辞,面奏先帝,申先臣旧勋。
时敕旨但赴所临,寻当别判。
至二十一年,车驾幸雍,臣复陈闻,时蒙敕旨,征还当授。
自宫车晏驾,遂尔不白。
窃惟先臣,远则援立高宗,宝历不坠;
近则陈力显祖,神器有归。
如斯之勋,超世之事。
丽以父功而获河山之赏,臣有家勋,不沾茅社之赐。
得否相悬,请垂裁处(《魏书·源贺附传》)
上表自理 北魏 · 田益宗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六
臣昔在南,仰餐王化,拥率部曲三千馀家,弃彼边荣,归投乐土,兄弟荼炭,衅结贼朝。
高祖孝文皇帝录臣乃诚,授以藩任。
方欲仰凭国威,冀雪冤耻,岂容背宠向雠,就险危命。
豫纷扰,臣躬率义兵,拥绝贼路,窃谓诚心,仰简朝野。
但任重据边,易招尘谤,致使桃符横加谗毁,说臣恒欲投南,暴乱非一。
乞检事原,以何为验?
复云虐害番兵,杀卖过半,如其所言,未审死失之家,所讼有几?
又云耗官粟帛,仓库倾尽。
御史覆检,曾无损折。
初代之日,二子鲁生、鲁贤,从子超秀等并在城中,安然无二,而桃符密遣积射将军鹿永固私将甲士,打息鲁生,仅得存命
唱云:「我被面敕,若能得鲁生、鲁贤首者,各赏本郡」。
士马围绕,腾城唱杀,二息战怖,实由于此。
残害居业,为生荡然,乃复毁发坟墓,露泄枯骸。
存者罹生离之苦,亡魂遭粉骨之痛。
昔岁朝廷频遣桃符,数加慰劳,而桃符凶奸,擅生祸福,云「唯我相申,致降恩旨」。
及返京师,复欺朝廷,说臣父子,全无忠诚,诬陷贞良,惑乱朝听。
乞摄桃符与臣并对,若臣罪有状,分从宪网
如桃符是谬,坐宜有归(《魏书·田益宗传》)
求复修国史 北魏 · 李彪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二
臣闻龙图出而皇道明,龟书见而帝德昶,斯实冥中之书契也。
自瑞官文而卑高陈,民师建而贱贵序,此乃人间之绳式也。
是以《唐典》篆钦明之册,《虞书》铭慎徽之篇,《传》著夏氏之《箴》,《诗》录商家之《颂》,斯皆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也。
逮于周姬,鉴乎二代,文王开之以两经,公旦申之以六联,郁乎其文,典章大略也。
故观《雅》、《颂》,识文武之丕烈,察歌音,辨周公之至孝。
是以季札听《风》而知始基,听《颂》而识盛德。
至若尼父之别鲁籍,丘明之辨孔志,可谓婉而成章,尽而不污者矣。
自馀乘、志之比,其亦有趣焉。
暨史、班之录,乃文穷于秦、汉,事尽于哀、平,惩劝两书,华实兼载,文质彬彬,富哉言也。
令大汉之风,美类三代,炎□□崇,道冠来事。
降及华、马、陈、干,咸有放焉。
四敷赞弗远,不可力致,岂虚也哉?
其馀率见而书,睹事而作者多矣。
寻其本末,可往来焉。
唯我皇魏之奄有中华也,岁越百龄,年几十纪。
太祖以弗违开基,武皇以奉时拓业,虎啸域中,龙飞宇外,小往大来,品物咸亨。
自兹以降,世济其光。
史官叙录,未充其盛。
加以东观中圯,册勋有阙,美随日落,善因月稀。
故谚曰:一日不书,百事荒芜。
至于太和之十一年,先帝、先后,远惟景业,绵绵休烈,若不恢史阐录,惧上业茂功,殆有缺矣。
于是召名儒博达之士,充麟阁之选。
于时忘臣众短,采臣片志,令臣出纳,授臣丞职,猥属斯事,无所与让。
高祖时诏臣曰:「平尔雅志,正尔笔端,书而不法,后世何观」。
臣奉以周旋,不敢失坠,与著作等鸠集遗文,井取前记,撰为国书。
假有新进时贤,制作于此者,恐闺门既异,出入生疑,弦柱既易,善者或谬。
十五年以来,臣使国迁,频有南辕之事,故载笔遂寝,简牍弗张,其于书功录美,不其阙欤?
伏惟孝文皇帝承天地之宝,崇祖宗之业,景功未就,奄焉崩殒,凡百黎萌,若无天地。
赖遇陛下体明睿之真,应保合之量,恢大明以烛物,履静恭以安邦,天清其气,地乐其静,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可谓重明叠圣,元首康哉。
惟先皇之开创造物,经纶浩旷,加以魏典流制,藻缋垂篇,穷理于有象,尽性于众变,可谓日月出矣,无幽不烛也。
《记》曰:善迹者欲人继其行,善歌者欲人继其声。
故《传》曰:文王基之,周公成之。
又曰:无周公之才,不得行周公之事。
今之亲王,可谓当之矣。
然先皇之茂猷圣达,今王之懿美洞鉴,准之前代,其德靡悔也。
时哉时哉,可不光昭哉!
合德二仪者,先皇之陶君也。
齐明日月者,先皇之洞照也。
虑周四时者,先皇之茂功也。
合契鬼神者,先皇之玄烛也。
迁都改邑者,先皇之达也。
变是协和者,先皇之鉴也。
思同书轨者,先皇之远也。
守在四夷者,先皇之略也。
海外有截者,先皇之威也。
礼田岐阳者,先皇之义也。
张乐岱郊者,先皇之仁也。
銮幸幽漠者,先皇之智也。
燮伐南荆者,先皇之礼也。
升中告成者,先皇之肃也。
亲虔宗社者,先皇之敬也。
衮实无阙者,先皇之德也。
开物成务者,先皇之贞也。
观乎人文者,先皇之蕴也。
革弊创新者,先皇之志也。
孝慈道洽者,先皇之衷也。
先皇有大功二十,加以谦尊而光,为而弗有,可谓四三皇而六五帝矣。
诚宜功书于竹素,声播于金石。
臣窃谓史官之达者,大则与日月齐明,小则与四时并茂。
其大者孔子、左丘是也,小者史迁、班固是也。
故能声流于无穷,义昭于来裔。
是以金石可灭,而流风不泯者,其唯载籍乎?
谚曰:「相门有相将门有将」。
斯不唯其性,盖言习之所得也。
窃谓天文之官,太史之职,如有其人,宜其世矣。
故《尚书》称羲和世掌天地之官,张衡赋曰「学乎旧史氏」,斯盖世传之义也。
若夫良冶之子善知为裘,良弓之子善知为箕,物岂有定,习惯则知耳。
所以言及此者,史职不修,事多沦旷,天人之际,不可须臾阙载也。
是以谈、迁世事而功立,彪、固世事而名成,此乃前鉴之轨辙,后镜蓍龟也。
然前代史官之不终业者有之,皆陵迟之世,不能容善。
是以平子史而成赋,伯喈违阁而就志。
近僭晋之世,有佐郎王隐,为著作虞预所毁,亡官在家,昼则樵薪供爨,夜则观文属缀,集成《晋书》,存一代之事,司马绍尚书唯给筝札而已。
国之大籍,成于私家,末世之弊,乃至如此,史官之不遇,时也。
今大魏之史,职则身贵,禄则亲荣,优哉游哉,式谷尔休矣。
而典谟弗恢者,其有以也。
而故著作渔阳傅毗、北平阳尼河间邢产广平宋弁昌黎韩显宗等,并以文才见举,注述是同,皆登年不永,弗终茂绩。
前著作程灵虬,同时应举,共掌此务,今从他职,官非所司。
崔光一人,虽不移任,然侍官两兼,故载述致阙。
臣闻载籍之兴,由于大业,《雅》、《颂》垂荐,起于德美,虽时有文质,史有备略,然历世相仍,不改此度也。
昔史谈戒其子迁曰:「当世有美而不书,汝之罪也」。
是以久而见美。
孔明在蜀,不以史官留意,是以久而受讥。
取之深衷,史谈之志贤亮远矣。
《书》称「无旷庶官」,《诗》有「职思其忧」,臣虽今非所司,然昔忝斯任,故不以草茅自疏,敢言及于此。
语曰:「患为之者不必知,知之者不得为」。
臣诚不知,强欲为之耳。
窃寻先朝赐臣名彪者,远则拟汉史之叔皮,近则准晋史之绍统,推名求义,欲罢不能,荷恩佩泽,死而后已。
今求都下乞一静处,综理国籍,以终前志,官给事力,以充所须。
虽不能光启大录,庶不为饱食终日耳。
近则期月可就,远也三年有成,正本蕴之麟阁,副贰藏之名山(《魏书·李彪传》)
朝日夕月议 南朝 · 何佟之
 出处:全梁文卷四十九
盖闻圣帝明王之治天下也,莫不尊奉天地,崇敬日月。
冬至祀天于员丘,夏至祭地于方泽,春分朝日,秋分朝月,所以训民事君之道,化下严上之义也。
故礼云,王者必父天母地,兄日姊月。
周礼典瑞云:王搢大圭,执镇圭,藻藉五采,五就,以朝日。
马融云:天子以春分朝日,秋分夕月
觐礼,天子出拜日于东门之外。
卢植云:朝日以立春之日也。
郑玄云:端当为冕。
朝日,春分之时也。
礼记朝事议云,天子冕而执镇圭,尺有二寸,率诸侯朝日于东郊,所以教尊尊也。
故郑知此端为冕也。
礼记保傅云:三代之礼,天子春朝朝日,秋暮夕月
所以明有敬也,而不明所用之定辰。
马,郑云:用二分之时。
卢植:用立春之日
佟之以为日者太阳之精,月者太阴之精,春分阳气方永,秋分阴气向长,天地至尊,用其始,故祭以二至。
日月礼次天地,故朝以二分,差有理据
、玄之言,得其义矣。
世则朝朝日,暮夕月魏文帝诏曰,觐礼,天子拜日东门之外,反礼方明。
朝事议曰:天子冕而执镇圭,率诸侯朝日于东郊。
以此言之,盖诸侯朝天子,祀方明,因率朝日也。
汉改周法,群公无四朝之事,故不复朝于东郊,得礼之变矣。
然旦夕常于殿下东向拜日,其礼太烦。
今采周春分之礼,损汉日拜之仪。
又无诸侯之事,无所出东郊,今正殿即亦朝会行礼之庭也,宜常以春分于正殿之庭拜日。
夕月,文不分明。
其议奏,魏秘书监薛靖:旧事,朝日以春分,夕日以秋分
案周礼朝日无常日,郑玄云,用二分。
故遂施行。
秋分之夕,月多东潜(《通典》作升)
而西向拜之,背实远矣。
谓朝日宜用仲春之朔。
夕用宜用仲秋之朔,淳于睿驳之,引礼:祭日于东,祭月于西,以端其位。
周礼,秋分夕月,并行于上世。
西向拜月,虽如背实,亦犹月在天而祭之于坎,不复言背月也。
佟之(案,《通典》以天子东西游幸数句,皆属淳于睿语,疑此佟之二字后人误加。)案礼器:为朝夕必放于日月。
郑玄云:日出东方,月出西方。
:大明生于东,月生于西。
此阴阳之分,夫妇之位也。
郑玄云:大明日也。
知朝日东向,夕月西向,斯盖各本其位之所在耳,犹如天子东西游幸,朝堂之官及拜官者,犹北向朝拜,宁得以背实为疑邪?
佟之谓魏世所行,善得与夺之衷。
晋初弃员丘方泽于两郊,二至辍礼。
至于二分之朝,致替无义。
江左草创,旧章多阙,宋氏因循,未能反古。
窃惟皇齐应天御极,典教惟新,谓宜使盛典行之盛代,以春分朝于殿庭之西,东向而拜日,秋分夕于殿庭之东,西向而拜月,此即所谓必放日月以端其位之义也。
使四方观化者,莫不欣欣而颂义,旒藻之饰,盖本天之至质也。
朝日不得同昊天至质之礼,故玄冕三旒也。
近代祀天,著衮十二旒,极文章之义,则是古今礼之变也。
礼天朝日,既服宜有异。
顷世天子小会,著绛纱袍,通天金博山冠,斯即今朝服之次衮冕者也。
窃谓宜依此拜日月,甚得差降之宜也。
佟之任非礼局,轻奏大典,实为侵官,伏追惭震(《南齐书·礼志》上永元元年步兵校尉何佟之议,又见《通典》四十四。)
答诏有 北魏 · 李冲
 出处:全后魏文卷三十六
臣等徼逢幸会,生遇昌辰。
才非利用,坐班位列;
功无汗马。
猥受山河,叨忝之宠,终古无比;
莫大之施,万殒靡酬。
而睿、丕识乖犬马,心同枭獍,潜引童稚,构兹妖逆,违悖天常,罪逾万殒。
睿结衅在心,阴构不息,间说戚蕃,拟窥乾象。
虽睹休平,未怀疑惑,何尝片辞披露宿志,原心语迹,实为贼首。
丕之二子,从恶累年,交扇东西,窥扰并夏,测观此状,无容不知。
惟圣慈含育,恕其生命,其若天地何!
其若神祇何!
夫效诚尽节,为下之恒分;
刑兹无赦,在上之常法。
况曲蒙莫大之恩,奖以忠贞之义,而更违天背道,包藏奸逆,求情推理,罪乃常诛。
而慈造宽渥,更流恩贷,续睿三断之骸,还丕已绝之魄,二三纵宥,实亏宪典。
犹复上延天眷,言念畴日。
不以臣等背负馀党,别垂明诏,再申齐信之恩,重喻皎日之旨,伏读悲惭,惟深愧惕(《魏书·陆俟附传》。陆睿构逆赐死。高祖仆射李冲、领军于烈云云。表。)
上言𧝓终应袷明年应禘 北魏 · 孙惠蔚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
臣闻国之大礼,莫崇明祀,祀之大者,莫过禘祫
所以严祖敬宗追养继孝,合享圣灵,审谛昭穆;
迁毁有恒制,尊卑有定体;
诚悫著于中,百顺应于外。
是以惟王创制,为建邦之典;
仲尼述定,为不刊之式。
暨秦燔诗书,鸿籍泯灭,汉氏兴求,拾缀遗篆。
淹中之经,孔安所得,唯有卿大夫士馈食之篇,而天子诸侯享庙之祭、禘祫之礼尽亡。
曲台之记,戴氏所述,然多载尸灌之义、牲献之数,而行事之法、备物之体,蔑有具焉。
今之取证,唯有《王制》一简、《公羊》一册。
考此二书,以求厥旨。
自余经传,虽时有片记,至于取正,无可依揽。
是以两汉渊儒魏晋硕学,咸据斯文,以为朝典。
然持论有深浅,及义有精浮,故令传记虽一,而探意乘舛。
伏惟孝文皇帝合德乾元,应灵诞载,玄思洞微,神心畅古,礼括商周,乐宣韶濩;
六籍幽而重昭,五典沦而复显;
举二经于和中,一姬公于洛邑
陛下睿哲渊凝,钦明道极;
应必世之期,属功成之会;
继文垂则,实惟下武。
而袷禘二殷,国之大事;
烝尝合享,朝之盛礼。
此先皇之所留心,圣怀以之永慕。
臣闻(疑)初开,致礼清庙,敢竭愚管,辄陈所怀。
谨案《王制》曰:「天子犆示勺祫禘,祫尝祫烝」。
郑玄曰:「天子诸侯之丧毕,合先君之主于祖庙而祭之,谓之祫」。
后因以为常。
鲁礼:三年丧毕而格于太祖,明年春禘于群庙。
自尔之后五年而再殷祭,一祫一禘。
《春秋公羊》:「鲁文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
《传》曰:「大事者何?
大祫也。
大祫者何?
合祭也。
毁庙之主,陈于太祖
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
五年而再殷祭」。
何林曰:「陈者就陈列太祖前,太祖东乡,昭南乡,穆北乡,其余孙从王父。
父曰昭,子曰穆。
又曰:「殷盛也,谓三年祫,五年禘。
禘所以异于祫者,功臣皆祭也。
祫犹合也,禘犹谛也,审谛无所遗失」。
察记传之文,何、郑祫禘之义略可得闻。
然则三年丧毕,祫祭太祖,明年春祀,遍禘群庙,此礼之正也,古之道也。
又案《魏氏故事》:魏明帝景初三年正月崩,至五年正月,积二十五晦为大祥。
太常孔美、博士赵怡等以为示覃在二十七月。
其年四月,依礼应祫,散骑常侍王肃、博士乐详等以为示覃在祥月。
至其年二月,宜应祫祭,虽孔、王异议,六八殊制,至于丧毕之祫、明年之禘,其议一焉。
陛下永惟孝思,因心即礼,取郑舍王,示覃终此晦;
来月中旬,礼应大祫;
六室神┙,升食大祖
明年春享,咸禘群庙;
自兹以后,五年为常。
又古之祭法,时祫并行。
天子先祫后时,诸侯先时后祫。
此于(《通典》作「施」)古为当,在今则烦。
且礼有升降,事有文节(《通典》作「质」)通时之制,圣人弗违。
当祫之月,宜减时祭,以从要省。
然大礼久废,群议或殊。
以臣观之,理在无怪。
何者?
心制既终,二殷囗始,祫禘之正,实在于斯。
若停而阙之,唯行时祭,七圣不闻合享,百辟不睹盛事,何以宣昭令问、垂式后昆乎?
皇朝同等三代,治迈终古,而令徽典缺于昔人,鸿美惭于往志。
此礼所不行,情所未许。
臣学不钩深,思无经远,徒阅章句,蔑尔无立;
但饮泽圣时,铭恩天造,是以妄尽区区,冀有尘露。
所陈蒙允,请付礼官集定《仪注(《魏书·礼志二》:「世宗景明二年六月秘书丞孙惠蔚上言云云。」又见《通典》五十。)》。